肝腹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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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4/28 16:59:00

作者陈敬胜

狗儿迎亲

十五月亮,十六圆,这一年中秋节后,头一天是村里狗儿新婚的日子。

狗儿是一个命苦的主,没有兄弟姐妹。爹娘是本份人,母亲将近四十多岁才生下他,视为‘掌上明珠’,拿在手中怕掉了,含在口中又怕化了。为了好养,爹娘应着旧习,给他取了这么一`贱’名:狗儿。

狗儿的确好养。那年月,日子苦没啥有营养的东西给他吃。狗儿就是喝水,也长得白白胖胖。无奈,该他的劫数,八岁时,爹得了大‘肚子`病(因吸血虫引起的肝腹水),死了。母亲因他爹的去世,对她打击太大,不堪重负,整日忧郁寡欢,精神恍惚,在扯猪草时,失足掉进河里随他爹去了。苦命的他,仅仅八岁啊,开始浪迹天涯,过着衣不遮体,食不饱肚的日子。


  ‘人之初,性本善,’村里的人本性是好的,流淌在他们骨子里是善意的鲜血。即使为了生活,平常日子里也会尔虞我诈,斤斤计较,使尽了阴谋手段,欲之死地而后快,但在对狗儿这样可怜的‘孤家寡人’,却是出奇的善爱,有余衣给衣,有吃的留一口吃的,加上狗儿也确实招人喜欢,嘴甜、手脚也勤快,肯卖力气帮人干活。就这样竟也无病无痛、无灾无难的活着。后来,狗儿渐渐大了,慢慢地可以养活自己了。


  再后来,狗儿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,据说作战勇猛,立过军功。后来在一次潜伏中,他的连队躲在‘猫耳’洞中待命,三天三夜没吃没喝,最要命的是有个伤员,身体本就虚弱,加上几天没吃没喝,一直高烧不退,口渴得嘴唇裂出血。狗儿不忍心看着战友痛苦的煎熬,决定下山弄点水来,班长不同意,在总行动没开始前,任何私自行动,都是违反军纪的,是要受军法处罚的。狗儿不理,‘将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,’自已的命都是捡来的,没有村里好心人的眷顾?哪有今天的狗儿?他眼里只知战友需要水,水就是命。其它的,他不管,弄来了水,要杀要剐随便。

战后,他的私自行动,虽说没对战局产生什么坏的影响,他还是被取消了军功,功过对消,遣送回家。离开部队的时候,全班都含泪相送,所在部队师长亲自派车送他去火车站,司机捎上了师长送给他的一句话:你是个好人,但不是一个好战士,并且很正规的代师长向狗儿行了
  菊花婆是个‘女汉子’,很能干,本地人都知道。就象地球人都知道水是向东流一样熟悉。当然,她也烧得一手好菜,狗儿结婚,理所当然就由她掌勺。据参加贺喜的客人评价:这是他们一生中觉得最好吃的一餐饭菜。这评价,村里人都信。 

菊花婆忙活了一天,累了,回来就不愿动了。她想起狗儿刚回家时,对她说的话,不竟脸上飘起红晕,有点火烧的感觉……

現在好了,他终于结婚了,算是了了一个心愿。


  菊花婆的二儿子是个精怪,年纪不大,什么都懂。读三年书,辍学在家,‘哆月咪发`都读不来,家离学校近,有老师闲时吹的笛声飘到村里,被他听到。觉得好听,放牛时,偷空砍点柴卖。那时柴是贱价,五毛钱一百斤,一把笛子价格是十元五角,居然凑足了钱,跑到县城,来回走二十多公里砂石路,脚都打起泡,买回一把笛子。更神奇的是居然无师自通,老村长家里‘红旗`唱的歌,他听几遍,能吹得象模像样!


  老二觉得自已长大了,么事都懂。但他想破头也弄不清楚狗叔和母亲之间的事。他记得那个晚上,在柴房里,母亲光着身子拼命同那个满身酒气的叔叔打斗,他不懂为什么打起来,更不懂为什么那个叔要趁母亲洗澡时,还光着身子时闯进去,难道光着身子被打会更痛?想到这,他明白了大人打小孩,为什么要脱下裤,光着屁股打。他之所以拿刀砍那个叔,就是觉得欺负人太过,居然趁着人家光着身子打……

 让老二最想不明白的,还是同样与人缠抱在一起,为么事母亲同狗叔时,倒好象母亲极愿意哪样被抱?


  菊花婆是附近的一个村的,解放前家景也不好,爹娘做一些小生意,省吃俭用,积下一点储蓄,置了几亩田。慢慢家底厚实起来。菊花婆出生后,已经算得上富裕户了。


  小时候,大伯和狗儿经常到她家找她玩,渐渐长大,懂得男女有别时,大伯和狗儿都对她有了好感,菊花婆也很喜欢他们,很乐意同他们交朋友。


  菊花婆十六岁时,历史跟她家开了一个玩笑,她家被划成地主,田地没收充公,她父母想不通悬梁双双自尽。


  大伯的家也有自已的田,也算富裕户,但够不上地主成分,收去出再分回基本一样,被划为富农。


  从阶级成分来分,大伯更接近菊花婆家,所以当年她便选择了大伯,成了菊花婆。
  

狗儿很伤感,没几年就出去当兵了。这么多年过去了,那此记忆早就被生活的磨难淹没,封沉在心底深处的往事,随着岁月飞灰烟灭,却因狗儿回家,让她辘转难眠。

连载中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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