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———通常人们会认为永远不会离自己而去,所以忽视了成员之间的情感。孩子日渐长大,父母逐渐年迈。迫于生计,从无话不说到无话可说。对自己越亲近的人,自己对他的脾气越是火爆,越是关心你的人,越是不珍惜。
云雾缭绕、绿树成荫,离村道崎岖陡峭不过10米的小道处便是我的家。此时的它仿佛被逝去的时光所笼罩,曾经的欢声笑语,吵闹如今变得安静。
父亲:瘦瘦的,从事农村建筑。这个行业有活干累死,没活干闲的慌。在我们印象中他都是活干得多,饭吃得少。我:打工一族,无车无房无存款的三无反面教材。
出来打工后,每年跟父母的联系是个位数,单只手的那种。这不年近春节,回家过年。和往年一样,父亲准备伙食,我们打下手。开饭时不见父亲吃饭,以为零食吃多了没在意。接连几天都没怎么吃,才想着带去门诊拿点助消化的药吃吃。门诊医生看见父亲后直接断定肝腹水,说脸色发*,腹部有点大,医院检查。当时我并没有觉得有多大件事。第二天还有点小情绪去村委开证明(疫情原因没有村委证明不得出村)。医院,医院冷冷清清,挂的内科,医生看了看告知病情可能比较严重,需要做多项检查,建议住院治疗,办了入院手续后通知家人送来生活用品。下午出了结果,医生传唤我单独到他办公室去一趟,各种确认身份后告知我,患者初步确诊为肝癌,为进一步确认,需第二天做增强CT,听见这个消息,当时我脑袋一片空白,真是六神无主。第二天的结果出来了,确定是肝癌。我转身走到楼梯口已经是泪流满面了,回忆起小时候的光阴更是情难自控。一小时后回到病房告诉父亲:“医生说没事,只是长了颗结石”。当晚睡在父亲旁边(病床上,因为没有陪护床),时不时转身偷看他睡着的样子。那时候感觉能睡一块真是无比的幸福。第二天晚上有陪护床睡了,躲进被窝压住声音哭了许久,哭出了内心几十年的愧疚,哭出了内心的依依不舍,更多的是无奈、恐惧。当时的心情是又爱又恨。爱:害怕相处的日子会越来越短。恨:恨他为什么不保重身体,为什么会惹上癌症。
住院的日子里,每天医药费都是多。想过轻松筹(自己没尽力,不忍心上平台欺骗大众),然后就是各种借,各种网贷(没资产银行是贷不到款的),医院还可以花呗付款(感谢花呗借呗来分期等平台),虽然有些平台利息很高,但是没有它们的话,当时的我会有多难堪。走的那一瞬间,我哭得很伤心,感觉所有的东西都离我而去了,这一刻我才体会到什么叫别离苦。近半年的抗癌,最终是带着父亲出去,捧着盒子回家。留下了一身的债务。我恨自己没有本事赚钱,没能尽孝,但又有什么用?都说贫病之苦是助道的因缘,此时的我要努力才不负时光,不负自己,哪怕伤痕累累,人到一定岁数,自己就是自己的屋檐。心底中不可能没有愁哀,唯有面对。好好工作,才能还清债务。时间过去一个月了,还是想念过去的日日夜夜,常常的梦见仿佛就在昨天。
纵使逆境、无常都无法摧毁我。还是这条路、这棵树、这个家将依然好好地走下去。安静就让它暂时的歇歇、、、对了爸:您种的桂花开了,花很香。
所有的江湖偶遇,都是宿命相逢,芸芸众生都是过去式父母。人生何其短,何必苦苦寻。愿大家好好珍惜身边人!